长余佩之陆离

请看置顶简介——比心

【木地】小憩

▪我流木星(♂)×地球(♀),天体意识体设定,没什么科学考据

▪《流浪地球》电影世界观,不过跟电影拔头发没什么关系……至少目前没有

▪随手摸鱼

▪以上都OK吗?



  “你需要休息。”

  在我第三十二次差点给贴在桌前墙面上的日程表磕头后,木星似乎对我的瞌睡忍无可忍,将草稿从我手里抽了出去,并送了我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

  “良好的睡眠是高效率的基础。”

  

  “可你也天天不睡觉,”我抢了两下,失败,只能不服气地哼哼,“为什么你就永远不犯困?”

  “因为我不像你这样整天想东想西。”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将图纸卷成筒状敲向我的头,“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

  他一针见血。

  我陷入沉默,而后继续软磨硬泡试图拿回我画了一半的草图,但就连这份用来掩饰尴尬的伪装都在他恒久不变的冷淡神情中不击自溃。

  我敛起笑意,耷拉下脑袋。

  

  他的手轻轻落到我头顶,小幅度地摩挲着。

  

  

  太阳内核极速老化,在史无前例的灾难面前,人类首次摒弃前嫌,以联合国为基础成立联合政府,并提出流浪地球计划。

  土星作为领域内相当有名的天体物理学家,理所应当地被选入人类联合科学院。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他用一句“这几位也通晓相关知识”毫不犹豫地把我们也拖下了水。

  于是就演变为了现在这样,水星负责领导小组观测和记录太阳的最新状态,金星和火星的分析组要将这些数据转化为最直观的形态然后上报,土星所在的规划组则被分配了测算和设计轨道的任务。

  鉴于木星更了解星系整体情况,他被分进了“流浪地球”模型核心研究组。

  天王星和海王星一个在燃料组忙活完善重聚变技术;一个在世界各地勘测实地数据,以年度例行测绘之名,行确定行星发动机合格预备安置点之事。

  

  我?我只是一个无情的绘图机器。

  我在苦哈哈地画行星发动机的设计图。

  由于上学时期没好好听物理课,我的基础力学理论学得一塌糊涂,还得时不时去向木星请教,到底怎么做才能在保证提供动力不变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减小发动机对地壳的压强。

  别问,问就是后悔。

  

  核心科研区三天不眠不休是常见情况,但非常奇妙的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简直是世界未解之谜。

  土星我还能理解,“特长是通宵”这种自我介绍就来源于此;水星平时睡眠不好,虽然总是无精打采,但他神志是清醒的。

  但其他人究竟为什么都这么精神焕发?

  是我的本体比他们落后吗?不,我和金星同期诞生,芯儿是一样的。

  是我没好好睡觉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同样三天三夜没合眼,天王星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三千句不带重复的字词。

  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所以我也不能辜负他们。

  

  半个月前的某次聊天时我开玩笑般对木星说“你看连半个月前还自闭厌世的我都在努力,团结是多么神奇”,他思虑片刻,语出惊人。

  

  “我们不会担心未来,但你会。”

  

  但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讨论这件事,他就被金星一个电话喊走了,据说是太阳有什么新情况,我问了,但他们全都默契地闭口不答。

  吊人胃口,好气。


  木星走后,我推开绘图工具,趴在桌面上发呆,而后忽然意识到,我仍然在恐惧。

  ——我在恐惧失去一切。

  

  

  我最后还是拿回了设计图草稿,爆肝四小时画完了初稿的三视图,顺带把“火石”的构想也画了上去,然后告诉总工程师先生——我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他得知情况后,大手一挥给我放了一个下午的假期——现在两点,我五点半前必须回来——让我能暂时脱离计算和绘图安稳睡个觉。木星负责督促我好好休息,于是也间接获得了三个半小时的安静时间。

  ……但他不愧是工作狂,连回家都要带着文件。

  

  于是画面变成了这样。

  我躺在床上,享受着他的默许,得寸进尺地紧抱他的手臂。他靠坐在床头上,整齐的记录表和图象纸短暂征用水杯和台灯的位置,右手被我扣着,左手还在按电脑键盘。

  

  没有外人在,我胆子也大起来,哼哼唧唧磨他陪我一起睡觉。

  但我其实没抱成功希望,毕竟木星的真爱是工作。

  ……所以他点头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

  

  他将最新数据存好,又切出聊天界面,给对面敲了一句话,我所在的角度看不清他发了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工作上的事。他合上笔记本,将它安稳搁置在书桌上,然后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我踢开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他皱了下眉,不予置评。

  现在是夏天,我和他都是夏装,身体挨在一起,隔着衬衫轻薄的布料都有微微的暖意透过来。

  感受到那个身体微微绷紧,我坏心思地笑了。

  

  “我想枕你胳膊,”我支起身子,故意贴在他耳边吹气,努力压下造反般蹦哒的心,“就一小会儿。”

  他耳尖诡异地红了起来,沉默片刻,换了个姿势,向我张开怀抱。

  我小小地欢呼一声,撞了过去,但怕压疼他,始终绷着一点力气。他稍稍收拢手臂,于是我被圈到了他怀里。

  

  ——不行啊,根本无法控制住心跳。

  我是个贪心的人,我渴求同行者,然而在拥有同伴后又会希求关系更进一步。

  我和他没有可能……倒不如说,他能允许我做出这样的行为,我已经很满足了。

  一个怀抱,足够了。

  

  “木星?”

  “嗯。”

  “朱庇特。”

  “嗯。”

  “凯……”

  “洛恩。”

  我一遍遍压着声音喊他的名字,他也不厌其烦地回应着我。

  

  “我在。”

  他平时说话声音不大都能轻松镇住早期整天满嘴跑火车的天王星。现在声音就挨在我耳边,他的胸口近在咫尺,心跳平稳有力,淡淡的肥皂气味逸散,透出令人安心的热度。

  我想我一定变成了红得冒气的番茄,于是干脆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闭上眼睛。

  

  

【后记】


  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慢慢没了音儿,木星睁开眼,对方纤长的睫毛正微微发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他没有动,而是等到她眉毛缓缓舒展开来,睫毛也不再抖动,只能听到她轻浅而平稳的呼吸后,才小心翼翼地撤出手臂,在她自然下垂的发丝上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这是没有也不应该得到回应的情感,只会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增添一道锁链,束缚住将彼此推离的自己。

  地球明白,所以她从未求过能打破当前关系的问题的回答。

  木星明白,所以他只能在有限范围内纵容她的试探。

  

  土星十分钟前发来的短讯还在手环屏幕上挂着,写着“未读”的字样。木星只略略扫了一眼其中内容,就将它划进了回收站。

  

  “该说再见了。——拉斐尔·克洛诺斯”

  

  他悄悄抽身出来,捡回被地球蹬出去的被子给她盖好,替她掖了掖被角。

  小姑娘身上常有的浅浅海风气味儿混在机油和油墨中显得格外清晰,此时被床铺的温暖气息包围,连尖锐的风都温柔了许多。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又撩起一缕自己的长发,凑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

  嗯,是海风的味道。

  

  木星和地球不能相爱。

  但凯·朱庇特和洛恩·厄尔斯可以。

  

  他收拾起随身物品,将自己移开的物件一一归位,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女孩,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消失在走廊中。

  顺着窗缝溜进客厅的风卷起窗帘的一角,盖过地面上的棕发身影。

  待布料再度落下时,那身影已不见了。

  

  

  木星骗了地球很久。

  他会感到疲惫,游刃有余的样子自始至终都是伪装,这是星系代理领袖的必修课,永远不能将可攻击的一面展现给他人。

  地球也骗了木星很久。

  那个午后,她其实没有睡着。

  

  而双方知晓这些事时,已经是新太阳纪年202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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